lucy chen

Bicentennial Man《机器管家》肖根3

我写崩了人设，我错了

婚礼前的夜幕降临，可是Finch却到处也找不到应该重新试穿婚纱的Caroline，穿着西装的他站在小小姐的房间里，不说话，默默的坐在她的床上，跟在他后面的我，也不仅有了几分困惑，我试图打破这种沉默，［Boss，是因为为小小姐选择的夫婿是出自于利益联姻而愧疚不已吗？］

Finch的表情忽的抬起，他的惊愕有点像他鬓角落寞的白发，虽然他掩藏的很深，可是躲在一些金棕色的短发里的它们还是很明显，他肯定的说着［当然不是，如果Caroline不愿意，管他是谁的儿子也没用，我的愧疚是因为……］

我看着那双看破了很多尘世事情的老练的蓝色眼睛欲言又止，不明白他明明愧疚却不像以往那样跟我讨论或者干脆点明利害，他手拄的膝盖明明不那么坚定，他的徘徊不定是因为他的胶着，［是因为小小姐爱的是她的朋友吗？如果是这样，主人，我要提醒您，一切应该以小小姐的幸福为准，否则她会终生遗憾的！］

此时Finch突然笑起来，那落寞藏在其中也有几分无奈，他站起上前看着我的眼睛说［并不是我的决定，Sameen，我的Caroline终于还是长大了，让我难过的是，我既开心她的决定也难过于这个决定。］他转头出了房间，说［你去找她吧，只有你能找回她，提醒她别忘了明天的婚礼。］

我收拾着Finch给我拿来的明天伴娘的礼服，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穿衣服，而我也一定是第一个作为伴娘身份出席主人家婚礼的家政机器人。

他低沉的叹息，［Sameen……你觉得人会爱上机器吗？］

我的脑海里把他的语气和词句反复揣摩，思考，也许我应该明白，这一晚上的谈话都跟小小姐有关。［机器？］我乘着月色走过那一片沙滩，在海滩上的石头前发现了一顶小小的单人帐篷，它的前面是一堆小小的火堆，星空下的火堆旁就是我要寻找的小小姐，还没有等我开口，她就开始说话，［Sameen，你说人是有灵魂这一说的吧。］

我学她蹲坐在石头上，看星星，［小小姐，书上说，人的灵魂有21克，虽然只有21克，可是它却操纵着上千克的身体行为和思想。没有它，身体不过一具躯壳。］

小小姐轻轻靠在我身上笑着说［Sameen，这十多年的无休止的阅读真的让你变得不一样了很多，有的时候我也辩不过你，你已经是我爸爸最好的学生了。］

我心里突然觉得有莫名柔软，［小小姐才是主人的骄傲。永远都是！］

［Sameen，你研究过，你有灵魂吗？］她的手摸在我机械的心脏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形式的跳动，因为我是机器，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所有所谓的形式化的心脏，只需要运作，机械带动轮轴齿轮的运作！她……问住了我，她晶莹的眼睛还闪着泪光，她手仿佛滚烫，我的轮轴好像要卡顿了。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躲避了她的目光，她却突然仰头，吻上我的眼睛，在我的眼睛里流下一行眼泪，我感觉那眼泪在我的眼眶里转动的流下来，我很希望知道这个眼泪是什么味道的，［Sameen，别说自己不知道，你有灵魂，只是别人感受不到！］

她站起来背对着我说［出去走走看一看，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吧］

她转头对我莞尔一笑说［我盼望着有一天，你能明白爱的意义！］

我愣忡着，被她拉着回了家，她像没事人一样，试穿着婚纱，准备着一切，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魇。

第二天的婚礼非常的顺利，Finch笑着将小小姐的手送到Lambert的手里时，那一瞬间的回握我清晰的记得Finch微微的颤抖，我将她的婚纱的裙摆放好，留在台下离她最近的对面，注视着整场的她美的像天使，她的笑容，她的［Yes.I do］以及她跟Lambert的定情一吻，我就这样全程记录着，直到Finch独自一人坐在空无一人的舞池发呆的时候，我才真的意识到，小小姐真的嫁人了，Finch松了松他在人前永远保持的领结说，［Sameen，放一下我跟Caroline的父女献舞吧］

那一段的旋律重新响起，我屏蔽过其他人的影像，只有他和小小姐，手搭在Finch肩膀上的蜷在他怀里的小小姐，像是在安静的微笑，而她旋转中的眼神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着我，Finch也发现了说［Sameen，知道吗？Caroline答应了婚事以后，我提出将你送到她身边陪着她，一辈子的，可是她拒绝了，她说，你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她还说，我在教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有了丰富思想的你，不会再甘心只做一个家政机器人，总有一天，你会想要去寻找你自己生存的意义！］

我抬头看着影像里3D立体里的小小姐的眼睛，知道小小姐是了解我的，其实我原本就是期望在小小姐结婚以后，跟Finch提出，用账户上所有的钱换取自己的自由的，虽然我知道他不爱钱，也不缺钱，可是这代表着我的决心！

我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了Finch，他拿下了眼镜，捏了一下鼻梁，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在他重新戴上眼镜的那一刻，他说［明天你收拾一下，离开这个家吧，我们不再需要你了！］

那一刻的我知道Finch此刻的坚决有点怨我的意思，可是他越是决绝不留后路，越是为了我好。

［是，主人……］

第二天，早就收拾好一切的我守在厨房，为他们准备好早餐，Finch头也不抬的吃完早饭回了书房，我跟夫人告了别，她的眼眶微微湿润的感觉，我不知道因为什么，虽然我变出手帕逗她一笑，可是她却拉着穿好衣服的我来到了书房，示意我赶紧进去。

我推门的一瞬，Finch捧着书挂着眼镜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还知道辞别？］，他见我不说话，叹口气说［好了，我没有生你气，你只记得，有时间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就好，还有，如果你要寻找其他的拥有独立思想的机器人，往南去看看。听说那里的消息比较发达。］

我独自出了门，走在风里，天空有些乌云，怕是要下雨了，我记得Finch说过一句话，［走在路上，就不要再管什么风雨。］

四十年里，我走过了世界上的所有角落，我通过德西玛家政机器人的服务中心下载了登记购买的地址等信息和机器人的跟踪Gps信号寻找我的同类，可是一无所获，大部分是标准化产品，一部分早就报废了，一部分下落不明，可能被拆成了零件，我手上的表格一天天变变薄，就在还剩下不到10多个地址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在一条街道边上，请求汽车旅馆给我提供一个充电的地方的时候，在街市不远处看见了一个哼着流行歌曲的机器人，因为我已经对我们自己的外形和功能了若指掌了，我断定她不一般，可能是我一直盼望寻找到的同类，是拥有自己的思想的机器人，我快步追过去，人们纷纷望过来，她却还是消失在唐人街的一片乱市里，我左顾右盼，在她消失的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脏兮兮的牌子上写着［Hersh专业修理机器人工厂］

我依着提示，走进那个黑乎乎的下行楼梯，我金属的手指推开尽头的那扇铁门，我不知道那是一扇改变了我命运的大门。